树叶子过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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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文笔垃圾,更新不定
最后,骂我的我会对线

【盾冬情人24H|10:30】送你一朵天竺葵

【天竺葵】-偶然的相遇,小确幸,幸福就在身边。

  

  

  

二战结束自设背景,两人不是竹马。

 

 

 

过了这么多年,史蒂夫仍然记得第一次遇见巴基的的时候。

 

那时便利店的窗外还在下雨,巴基跑进来蹲下整理鞋带,脖子上戴着的狗牌不经意间滑落出来。史蒂夫四倍的视力还来不及看清上面写的什么东西,狗牌的主人已经整理好鞋带并顺手把狗牌又重新塞回T恤里了。

 

史蒂夫并不着急,他知道距离老兵互助会还有半个小时,从这里走过去只需要十分钟。他慢悠悠地推开门,准备撑起伞走了。

 

巴基急匆匆地从史蒂夫背后的门里冲出来,嘴里嘀咕着"这该死的雨天,早知道今天出门应该带伞的。"

 

若是在平时没有事的时候,史蒂夫可能会好心送这位年轻人一程,但十分不凑巧,他现在要去参加老兵互助会。

 

正当他准备撑起伞走进雨里的时候,那个年轻人又嘀咕了一句"真希望这该死的雨能在二十分钟内停止,不然老兵互助会迟到了山姆又要啰嗦一大堆"。

 

史蒂夫听到熟悉的名字——山姆,愣了一下,意识到他也是要去参加老兵互助会的。于是他把伞稍微向巴基倾斜,直到伞半遮住巴基的身体。他说:"你也是去参加老兵互助会的吗?要不一起吧?"

 

巴基扭头看向史蒂夫,在微微地一愣神过后,快速地说了一声谢谢,便把整个身子挤到了史蒂夫的伞下,两人一起步入了雨中。

 

"谢天谢地,总算没有迟到。"巴基看了一眼互助会墙上挂着的时钟说道。

 

刚刚便利店门口昏暗的灯光让史蒂夫看不清楚身旁人的身形,现在到了这个房间里他才真正看清巴基。进入便利店前淋得湿润的头发还没有干,在头上微卷着,衬得绿色眼睛更像一汪春水。史蒂夫的伞不够大,所以巴基白色衬衫的左胳膊和一点左边胸口处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微微透着姣好的肌肉线条。

 

史蒂夫的心跳有点加速,但他把那归功于是刚刚跑了两步的原因。他转过身,没有再去看巴基,像是有点自欺欺人。

 

房间里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山姆走过了拍了拍巴基的胳膊,笑了一声戏谑地说:"这次没迟到,加五分。"

 

巴基听到这句话翻了一个白眼,"那我期末能得100分吗?威尔逊老师。"

 

山姆没有理他,把目光转向史蒂夫,"我猜,你就是新来的成员——史蒂夫·罗杰斯吧?大名鼎鼎的美国队长?"

 

"叫我史蒂夫就好。"史蒂夫礼貌地笑了一下回应道。

 

"你跟巴基认识吗?"

 

"我们只是刚才在便利店偶遇的,他忘记带伞了,我捎他一程。"山姆重新提起了巴基,又把他刚理好的思绪扰乱,他忍不住又瞥向了那个像小鹿一样的少年,或许说少年不太合适,毕竟能来参加老兵互助会的肯定都是已退役军人,年龄不会太小。

 

"这里没有其他你认识的人的话,那你就先坐他身边吧,怎么样?"山姆指了指巴基身旁的空位示意。

 

史蒂夫点点头,他进来的时候确实没有发现有认识的人,便在巴基身旁落座。

 

"哇哦,你的史蒂夫居然是史蒂夫罗杰斯的史蒂夫?我刚都没认出来你。"巴基湿漉漉的头发微卷着,搭配着他独特的蓝眼睛,看上去与战士毫不沾边,更像是街边淋湿的小狗。

 

"有什么区别吗?"

 

"呃,好像也没有什么,就是有一种漫画书里的人跳到我面前的感觉。"巴基挠挠头,装作一副思考的样子。

 

"所以你还追美国队长的漫画?"史蒂夫听了巴基的回答哭笑不得。

 

"看在美国队长救过我一命的份上,我总得给他的漫画出点力吧。"

 

史蒂夫还没来得及问巴基说的是怎么一回事时,教室里已然安静下来了,互助会已经开始了。

 

所有人的座位围成了一个大圆,山姆作为主持人首先简短地介绍了一下史蒂夫。

 

当他说到"美国队长"的时候,台下惊讶声一片。不过很快的,又归于一片寂静。他们惊讶于他的身份,同时又了解他的困境。毕竟这里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被战后创伤应激综合症(PTSD)困扰着,他们知道PTSD并不会因为他美国队长的身份而网开一面。

 

接下来一些愿意分享自己故事与感想的人勇敢地分享了他们的故事,同时也有一些有人觉得对治愈或缓解PTSD的方法也被分享了。如同这个互助会的名字——老兵互助会一般,它存在的意义就是帮助这些老兵走出PTSD的阴影。

 

在这个环节结束后,巴基本以为今天的互助会已经结束了,但山姆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说那些老套的结束语,而是继续主持。

 

"嘿,兄弟们,从戒酒互助会得到的启发,我们现在抽签决定,两人一组。你们会问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因为我们时常觉得孤独,觉得格格不入,但有了这个互助者,他会了解你,他会懂你的恐惧,因为你们经历过一样的战场,看见过一样的场景,背负着一样的创伤。所以你们需要做什么呢?你们要尽量地了解对方,相信对方,并且帮助对方,他会成为你的好朋友,他就是你在PTSD发作时可以依靠的人,懂吗?"

 

等到山姆说完,大家已经乱糟糟地上去抽签了。巴基对此并不积极,等到他拿的时候,纸条已经只剩下了几个。

 

他打开纸条,上面写着"史蒂夫·罗杰斯"。

 

史蒂夫还坐在原地,巴基穿过人群看见他那头耀眼的金发与湛蓝的眼睛,巴基承认,金发蓝眼很吸引人这个定律,在男性身上也很适用。史蒂夫注意到了巴基的目光,口型做成"what"的样子,并睁大眼睛表达疑问。

 

巴基向他扬了扬手里的纸条。史蒂夫走到了巴基身边,看见了巴基手里纸条上写的字,他明白了,他与巴基互为互助者。

 

史蒂夫拿过巴基手中的纸条向他刚刚那样扬了扬,并向巴基扬起灿烂的笑容,他为他俩互为互助者而感到开心,他有了更多和巴基接触的机会。至于他为什么像个巴基更多接触,他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拿到纸片的那一刻,巴基心想,如果对象是史蒂夫,那山姆的这个蠢主意也没有那么坏。

 

互助会结束了,巴基和史蒂夫拿到了互助任务小卡片,上面第一条写着"和对方聊聊"。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巴基与史蒂夫一起踏出门口。但他们却不约而同地在门口停下了脚步,像是不知道去哪一般。

 

诡异的停滞几秒钟后,巴基率先开口:"你要没什么事的话,要一起去散散步吗?隔壁公园的天竺葵开的正好。"

 

“当然。”

 

他们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如同巴基所说的,在夏夜里,那簇红色天竺葵盛放着。

 

“你好像对这附近很了解?”史蒂夫说。

 

“如果你过去两年每周都来这里参加互助会的话,你也会这么了解的。我以前参加完互助会,经常来这里坐着,盯着那片的天竺葵发呆,放空自己挺舒服的,你不觉得吗?”巴基笑了一下,脸上浮起两个浅浅的酒窝,“我以为像你这样人不会有PTSD的?”

 

“什么样的人?”史蒂夫看着巴基的酒窝一瞬间有点出神,他下意识地顺着巴基的话问了下去。

 

“呃,能独自一人深入敌方三十公里并解救数百人的人?”巴基不知道要怎么描述他所认为的史蒂夫,只好用了一个疑问句。他以前所知道的美国队长是一个可靠、果断、有决断力的领导者,现在面前的是一个热心的美男,原谅他很难把这两者直接等同起来。

 

“我并没有很明显的PTSD症状,如果偶尔的噩梦与惊醒不算的话。事实上,大多数时候我觉得我挺好的。”史蒂夫不知道巴基对自己的形同仅是客观的描述还是他个人的夸奖,如果是后者他会更开心一点。

 

“那你为什么要来老兵互助会?”

 

“我马上要退役了,我没有家人,除了军队里的同伴之外也没有朋友,有人建议我从加入山姆的老兵互助会开始熟悉正常生活,我接受了这个建议。”

 

“哇哦,你的朋友居然建议你加入一群不能正常生活的人从而开始你的正常生活吗?”巴基露出了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

 

“别这么说,我只是觉得或许会跟退伍老兵更有共同语言罢了,不然要我去和那些美丽的姑娘们聊怎么奇袭纳粹吗?”史蒂夫想或许他更想和巴基聊聊那些驰骋战场的日子,巴基比那些美丽的姑娘还要可爱。

 

巴基哈哈大笑起来,“这些事情你最好还是和我聊,毕竟你可是救过我一命的呢,你还记得107军团吗?我就在你当初救的那批人里,至今我依旧很佩服你当初单枪匹马解救了我们团一百多号人。”

 

史蒂夫面对巴基的直接夸奖流露出一种羞赧的神情,“说来其实那次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参战,直到那天上午,我还在跳大腿舞卖国债券。”

 

“那你怎么会孤身一人来营救我们呢?文艺兵还要干这种累活吗?”

 

史蒂夫思考了一下,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开口,几秒钟过后他说,“我只是碰巧听见了一位上将在讨论战术,他们当时准备选择其他更有利的方式准备消灭纳粹,我并不认同那样的战术,所以我做了我该做的。”

 

巴基听到了史蒂夫的话,先前脸上那种放松的神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嗤笑,他嘲笑道:“更有利的战术是指放弃我们107军团吗?”

 

史蒂夫理解巴基的愤怒,他也知道他没有任何立场劝他放下那段过去,他能做的只有道歉。他说:“对不起。”

 

巴基以为史蒂夫是误会了他的意思,肯定以为他是在指责史蒂夫,他拍了拍史蒂夫的肩旁,正色道:“这不是你的错,史蒂夫。你没必要为此道歉,你才是那个拯救了我们的人。”

 

看着史蒂夫的眼神依旧满含抱歉,巴基继续说道:“听说后来107军团很多人志愿参加了你组织的咆哮突击队对吗?你才是我们要追随的人,而不是那些纸上谈兵随随便便抛弃我们的废物。”

 

巴基用力拥抱住了史蒂夫。他理解史蒂夫的想法,这有时并不是责任归属的问题,就像在战场上失去的战友,他也会觉得自己应该为此负责。

 

“这不是你的错。”巴基又重复了一遍,希望他的拥抱可以给史蒂夫一点安慰,"这是我们大多数退伍的人都会经历的,我们为一切不幸而感到抱歉,即使那根本不是我们造成的。”

 

史蒂夫从刚刚的情绪中缓过神来,“幸好这该死的战争总算过去了。”他叹气道。

 

“对啊,幸好战争已经过去了,幸好还有你这样的英雄在为正确的事情奋斗,不然我怎么有幸看到今晚这么美的星空。”巴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头扬起漂亮的弧度,望着星空。

 

“我当初躺在九头蛇的实验床上的时候,整个房间几乎都是用铁做的,只开了一扇小小的窗。”巴基半眯着眼睛,陷入了回忆,“当时我半梦半醒中看见星空,想着希望以后还能再看见这样的星空。”

 

“然后呢?”史蒂夫看着巴基脖颈的弧度问。

 

“然后你就进来了。”巴基站起身,走到对面的花丛旁,伸手摘下花丛中的一株天竺葵。他转身面带笑容地把花递到史蒂夫面前,“不接着吗?我妹妹很喜欢这种花,因为天竺葵的花语是幸福就在身边。”

 

史蒂夫这才反应过来他盯着巴基已经看了很久了,而当巴基把花递给他的那一瞬间,史蒂夫觉得自己的心跳速度特别不自然。他急忙把巴基手中的花接了过来,又用另一只手欲盖弥彰地摸了摸鼻子,假装自己的动作很自然。

 

巴基没有在意史蒂夫的小动作,他继续说道:“当时我被俘后,无法确认生死,讣告已经发给我的家人了,后来我又被你救了回来,接着我就负伤退伍了。因为左臂的伤躺在医院的那段时间,我妹妹每天都会带着一束天竺葵来看我,她说天竺葵的花语是幸福就在身边。那些花像一条纽带,把我从战场的痛苦回忆拉回到现实生活,我想你也需要天竺葵来提醒你,别回头看,幸福就在身边,就在当下。”

 

史蒂夫低下头摩挲着柔软的花瓣,说了一声谢谢。

 

“哦对了,我家在布鲁克林第四大道384号,如果你明天晚上有空来我家做客的话,记得带一束天竺葵哦,我妹妹会很喜欢的。”巴基从长椅上起身,向史蒂夫摆了摆手示意再见,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巴基的背影逐渐走远,史蒂夫像反射弧绕了地球三圈似的,他这才反应过来,巴基邀请他去他家里吃饭。刚刚巴基背对着星空与花丛把花递给他的画面,在史蒂夫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如果爱降临只需要一瞬间,那么一定是他把花递给我的那一瞬间。史蒂夫的心情如同那朵天竺葵一样怒放着。

 

所以第二天史蒂夫拿了一束天竺葵按响了巴基家的门铃。

 

实话实说,他现在很紧张,因为自从他母亲去世后没过多久他就入伍了,再然后就是常年打仗,朋友很少,也没有家人,他很怕自己待会儿会出什么差错让巴基的家人觉得冒犯。

 

仅仅是按响门铃的几秒钟里,他已经设想了好多种他被赶出巴基家的状况了,比如巴基的妹妹会觉得他带的花不够新鲜,比如他会因为吃相不雅观巴基的父母会颇有微词。他还来不及幻想更多不妙的场景,门已经被打开了。

 

"请问你是史蒂夫吗?"一个金色头发绿色眼睛的小女孩从门缝伸出一颗小脑袋问。

 

"是的。"史蒂夫笑着说。

 

小女孩听到这个结果,拉住史蒂夫空着的右手就往房间里走,"巴基叔叔,史蒂夫来啦。"

 

巴基还没有应声,一个金发碧眼的美丽女性先站到了史蒂夫面前,她看起来有点激动。

 

"嘿,我是丽贝卡,巴基的妹妹。你一定就是美国队长吧?"她的胳膊在空中半环着,像是想拥抱又不敢拥抱的样子。

 

"叫我史蒂夫就好。"史蒂夫主动上去抱住了丽贝卡。

 

"真的很谢谢你把巴基带回我们身边,这对我们全家来说意义非凡。"丽贝卡眼含热泪,用超出礼仪性拥抱的力度回应史蒂夫。

 

等到丽贝卡终于放开了史蒂夫,他这才把手中的天竺葵递给她,"这没什么,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

 

"嗨,史蒂夫,吃饭啦。"巴基从厨房里端出了盘子,“克里斯汀,乖乖去你的位置上坐好。”后半句是给刚刚那个金发碧眼的小女孩说的。

 

久违的苹果派的香味飘进了史蒂夫的鼻子里,自从妈妈离世后,他再也没有吃过苹果派了。

 

丽贝卡已经把天竺葵插进花瓶里摆在桌子中央了。史蒂夫开始理解为什么巴基一家喜欢天竺葵,不仅仅是因为漂亮,也是因为它所蕴含的意义。

 

巴基的妈妈将最后一个盘子端上桌,巴基的爸爸也落座了后,他们便开始用餐。

 

一顿饭的时间,史蒂夫与巴基的家人们相谈甚欢,如此温馨的氛围让他开始从战场上的那种时刻绷紧的状态剥离开来,他感到安心与轻松。

 

"我还记得当初在我们家后面那条街,有一个小男孩被打的浑身是伤也不肯服输,还好我看见的及时,给他上了药还送他回家。本来说好后面再去找他玩,但是我隔了一周再去找他就搬家了。他好像也叫史蒂夫来着。"巴基嚼完嘴里的苹果派说。

 

史蒂夫听到这里愣了一下,他说:"是在1926年吗?"

 

巴基听到这个数字,仔细回想了一下,"应该是在那会,我记得我当时是8岁还是9岁来着。"

 

"那是我。"史蒂夫有时候会怀疑命运是否存在,但此刻他无比相信是命运把他推到巴基面前。小时候巴基救了他,长大后他救了巴基,然后他们在茫茫人海中第三次相遇。

 

巴基一脸"你认真的吗"的表情,"不可能吧,当时那个男孩特别瘦小,而你壮的可以徒手勒死一头牛了。"

 

"我小时候确实十分瘦弱,一直到入伍后的第一个月,我参加了厄斯金博士的实验。"这其中的曲折很多,但史蒂夫特意隐去了那些。

 

"那个实验可以让你你从这样,"巴基用手比了一个小的圆,"变成这样?"他又用手比了一个大圆。

 

"那个实验中我注射了血清,血清可以改变我的细胞,我的各项指标是常人的四倍。"

 

巴基听到注射这个词,脸色忽的变得苍白。丽贝卡注意到了巴基的变化,她握住巴基的左手,安慰他说"没事的"。

 

史蒂夫注意到丽贝卡的右手被巴基捏的近乎发白,巴基紧握住丽贝卡的左手也颤抖得厉害,他意识到应该是巴基的PTSD犯了,但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巴基已经站起来走进他的房间里了,并关上了门。

 

巴基父亲一脸歉意地向他道歉,说巴基身体不舒服,并邀请他下次再来,史蒂夫只好辞别。

 

隔了一周的互助会上,史蒂夫再次见到了巴基。巴基看起来毫无异样,还微笑着朝他挥手。

 

互助会正常进行,到了分享环节。和上次一样,有人陆续分享了自己的经历或感受。等到没有人在志愿分享的时候,山姆看向巴基,开口问道:"巴基,你想聊一聊你最近的状况吗?讲出来或许会好点。"

 

这意味着至少巴基或者巴基的家人把巴基的情况告诉了山姆。这个认知让史蒂夫觉得不舒服,因为他被拒之门外,而山姆却可以被巴基的家人认同。他知道他的嫉妒来的毫无理由,他只是巴基一个认识一周的朋友罢了,但他克制不住自己的本能反应。

 

"当然不。"巴基故意摆出夸张的口型拒绝他的提议。

 

史蒂夫意识到远比他的嫉妒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山姆想帮助巴基,但巴基拒绝了。

 

很多患有PTSD的人会在倾诉后好多了,也有很多人把自己封闭起来,拒绝别人的帮助,巴基就是第二种人。

 

互助会结束的时候,山姆找到了史蒂夫,邀请他单独谈话。

 

"巴基和你说过他被俘的事吗?"山姆问。

 

"只聊到了一点点。"史蒂夫不知道山姆为什么这样问,明明他们认识的更久,山姆应该会比他更了解巴基的事情。

 

"巴基退役的这两年来,参加过很多次互助会,但他一次都没有对别人说过他那段时间经历的事,包括家人。我想对他而言你应该是特殊的,也许是因为当初是你把他救出来的吧。"山姆向史蒂夫投去真诚的目光,"如果可以,希望你可以让他主动聊一下那个时候的事,这或许对他的PTSD有帮助。"

 

"我会努力试试的。"史蒂夫一边担忧巴基的PTSD,一边又忍不住因为山姆口中的特殊而雀跃。他永远记得他们下雨天偶遇的那个夜晚,巴基拿着那朵天竺葵,笑着对他说幸福就在身边。巴基总是那样,即使自己身处泥潭,也愿意伸出一把手来帮助别人脱离困境,这样的巴基在史蒂夫眼里是闪闪发光的存在。

 

过了一周,史蒂夫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聊起那天的事和巴基在被俘的那段日子。周末,他邀请巴基去科尼岛玩,巴基如约而至。

 

巴基比史蒂夫先到,史蒂夫到的时候巴基已经在拿着一个蓬松的棉花糖在啃了,这幅场景让他想起来丽贝卡家的克莉丝汀,克莉丝汀啃起棉花糖大概也会和她的叔叔一样可爱吧。

 

等到巴基终于啃完了棉花糖,史蒂夫才走上前去拍了拍巴基的肩膀同他打招呼。巴基半转过身来,嘴角还沾着一点快要化了的棉花糖,史蒂夫无意识地伸手用大拇指轻轻揩去。

 

等到史蒂夫擦完了,两人都愣住了。

 

巴基假装伸手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嘴角却忍不住地上扬。他伸手绕过史蒂夫的脖子,把胳膊搭在史蒂夫另一边的肩膀上,搂着他问道:"你想玩什么啊?先说好我恐高,过山车什么的绝对不会玩的。"

 

史蒂夫记忆中的107军团有时也会执行空降任务,那巴基怎么会怕高呢?他猜想可能与巴基的被俘经历有关,所以他并没有直接问出口。

 

他们踏上台阶,准备向另一个地方走,这时对面突然冲出来一个小孩,在和同伴追逐打闹。小孩跑的太快,又是低着头没有注意前面的人,巴基闪躲不及,就直挺挺地被小孩撞了一下然后向后倒踩空了。他双手本能地向前挥动想要抓住什么东西稳住重心,但什么也没有抓住。

 

这种向后仰起失重的感觉巴基曾经体验过,当这种感觉席卷而来的时候,那时的记忆也冲进了巴基的脑子里,那些他想逃避的、想忘记的痛苦回忆。

 

史蒂夫四倍的反应力也没有抓住巴基的手,他只来得及抓住巴基的衣服缓冲巴基倒下的力度。他往前迈了一步,另一只胳膊搂住了巴基的腰,这才避免了巴基后脑勺着地。

 

"巴基,还好吗?有没有磕到哪里?"他把巴基搂在怀里。

 

巴基没有回应,史蒂夫这才从惊魂未定中反应过来,巴基在很剧烈的颤抖。

 

"疼,胳膊,疼。"巴基双目紧闭,声音颤抖地说出这句话。

 

巴基的左胳膊整个都是紧绷状态,并且紧握着拳头,指尖都用力到发白,肉眼可见左边的胳膊比其他地方抖动得更剧烈。史蒂夫见状打横抱起巴基就往医院走。

 

到医院做了一些常规检查后,医生判断是非生理因素导致的,史蒂夫这才联想到巴基的PTSD,那天在巴基家里,他说完自己被注射血清后,巴基的左手也是这样紧绷并且微微颤抖的。

 

他走到巴基的病床前时,想起来山姆的话,巴基从来不愿意谈起的那段经历是在九头蛇被俘那段时间。山姆说他对巴基来说是特殊的,他不知道山姆说的对不对,但此刻他祈祷山姆说的是对的,这样他才能把巴基从梦魇中解救出来。

 

史蒂夫走到病床边使劲掰开了巴基的指头,防止他太过用力弄伤了自己,然后他握住了巴基的手。他另一只手抚摸着巴基的头发,试图让巴基平静下来。他用轻柔的语气说:"巴基,我是史蒂夫,还记得我吗?你已经安全了,放松下来好吗?"

 

"史蒂夫?"巴基似乎对史蒂夫的名字有反应,他的抖动程度慢慢降了下来。

 

"对,我是史蒂夫,还记得你送我的天竺葵吗?你送我的时候说它的花语是幸福就在身边,你睁开眼睛看看身边,没有九头蛇,我在你身边,你很安全。"史蒂夫的手已经被巴基捏的发白,但他没有挣扎,只是继续用声音引导巴基。

 

巴基慢慢努力地平静下来,睁开了眼睛。他看见史蒂夫在担忧地看着自己,也能感受到史蒂夫放在自己头顶的手掌。他的左手依旧紧绷,没有办法自主放开史蒂夫的手。

 

"抱歉,抓疼你了。"巴基假装镇定地说,"稍等,我缓一下就会放开了,你知道的,有的时候严重的躯体化症状没有办法由我自己控制。"

 

"这没有什么,相比于我的手,我更担心你一点,你还好吗?"史蒂夫依旧专注地盯着巴基,眼里是浓浓的担忧。

 

"现在好多了,谢谢。"巴基已经缓过来了许多,面色也比刚才正常了许多,左胳膊也逐渐放松下来,可以把史蒂夫的手放开了。

 

"你经常这样吗?"史蒂夫问。

 

"很少有这么严重的时候,只是今天发生了意外而已。"巴基解释道。

 

"你愿意谈谈吗?"

 

巴基沉默了,他并非不想谈,只是那些记忆对他来说太过可怕,他没有办法主动踏出那一步。

 

"走吧,既然我已经没事了,那就不用待在医院里了。"巴基从床上下来,甩了两下左胳膊,试图感受一下左胳膊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症状。

 

巴基自顾自地走到了游乐园门口,史蒂夫一直在后面隔着两步的距离跟着,没有凑得太近,他知道巴基还需要时间从那种情绪中抽离出来,他不能粗暴地打扰他。但他想陪着巴基,好在巴基需要他的时候他就在。

 

游乐园门口有卖天竺葵的,史蒂夫走过去买了一束,走到巴基身边递给他。

 

"我知道迈出第一步并不容易,但任何你想说的时候,我都在。"史蒂夫说。

 

巴基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了花。他随便找了一条长椅坐下,史蒂夫也跟着他坐下。

 

"我最开始是在一次执行任务中掉下火车的,当时左臂受到重创,然后被九头蛇的巡逻士兵俘虏了。后来我的战友们任务执行失败,也被俘虏了。我有时和他们关在一起,有时是单独在一个房间,就是我给你说过的那个可以看见星空的房间。"巴基把左手伸过去,握住了史蒂夫的手。

 

"他们似乎是在给我重伤的左臂做什么实验,我也被注射过东西,但是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巴基说到这里,史蒂夫感觉到了自己的手被抓紧了,"有时候我的伤口好的很快,有时候甚至比刚开始还要严重。"

 

"我们熬了很久,我们都觉得军方一定会派人来救我们的,但没有,只等到了我们被放弃的消息。这时候你来了,你救了我们所有人。自从那次我被解救以后,我的左手就开始有一些躯体化症状,我也开始恐高。"

 

史蒂夫感受到了巴基的紧张与恐惧,他用两只包裹着巴基的手,试图给他安全感,让他放松下来。

 

"我没有办法执行飞行任务了,我也不想给那些放弃过我们生命的人卖命了,于是就退役了。"说到这里,巴基已经放松下来了,他想把手抽出来,但没有成功,史蒂夫仍然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以后任何你需要我的时候,我都会在。"史蒂夫沉声说,像是宣誓一般。

 

"这也是老兵互助的内容吗?"巴基问。

 

"不是,是我对喜欢的人的承诺。"史蒂夫直视着巴基,蓝眼睛里积聚的感情让巴基感到灼热。

 

"那以后我需要你的时候都会让你知道。"巴基举起手中那束天竺葵说,"天竺葵还有前半句花语,偶然的相遇,幸福就在身边。"

 

"我觉得就算有无数种可能存在的宇宙,每一个我也一定会"偶然"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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